藏海不藏灵

风携着我的眷念,盘踞在不知名某处,守着两个人

【愚世】丧钟为谁而鸣

“我主。”

他呼唤灰雾中的主人,深褐的眸已流下血泪,还在溃败,灵之虫从眉心的血洞溃逃。

“我主。”

他又一次呼唤沉默的主人,依旧没有得到回应,他于是向前一步,跨越神划定的灰雾的范围。

厚重的灰雾翻滚起来,巨大而繁多的,带有诡异印花的,神的触手席卷而来,从腕上到身体,从一点到全部。他放任神的气息和神力溺毙他,被拖入灰雾深处。

他看见巨大王座上没有遮挡的主人,他沉眠在梦中,他被灰雾送上,温驯的落入神怀。

一同沉睡。

一同沉睡。

……

他是在一个黑暗的雨天醒来。像是故意而为,他醒时在滨西某一海岸,雨让他有些狼狈了。

他该做些什么,他想。于是他随机敲响一家旅店,旅店的主人意外的热情的欢迎他进入,他们口称惩戒天使殿下,有人敬佩他,有人恐惧他,还有人……

“狗屎!格尔曼!你怎么在这!”神使圣达尼兹不可思议的叫嚷起来。

“我在找一个人。”他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。说实话,他的精神不是很好,他很想在舒适的床上躺下,摆脱混乱的大脑,还有……耳边喋喋不休的聒噪的缱绻的温柔的呢喃低语。

达尼兹知道,他受神指引而来,为看顾他的恐惧之源,该死的五海野玫瑰,主的惩诫天使,格尔曼·斯帕罗。他神色扭曲,却下一瞬僵直。熟悉的枪口抵在眉心,丧钟向他致意。狗屎!他极为勉强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,“格尔曼……”

“我要休息。”他打断了神使发颤的声音,理所当然下达命令。

狗屎!达尼兹心里暗骂,却还是在前引路。

当他们消失在旅馆的一楼,卡顿停滞的人们才动起来,目光诡谲的追随着盯着那段楼梯。

他洗了个澡,衣服理所当然留给了女仆般的猎人,他有一瞬间在疑惑这样的夜晚和地方,居然会有一个恰好的旅馆,还有一个忍受指使的认识他或者他认识的猎人神使。等等,神使?他穿上睡袍的动作迟缓了一下,而后又流畅起来。

“衣服。”

他言简意赅的对坐在安乐椅里的神使说,然后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床,沉沉睡去。

达尼兹张牙舞爪的折腾了一会儿,这才蔫嗒的去了盥洗室。该死的格尔曼!都说了不是女仆!他偷偷无声对着衣服咆哮。

梦的世界是一片荒芜,还有废弃的城市,他坐在天台上,长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。他抬头困惑着看那轮银月,莫名的痛楚和疲累席卷而来。

他听见耳边有人低言,祂说神弃之地,祂说故乡,祂说银月,祂说格尔曼。于是他醒来,他的衣物崭新如初,他换上。猎人还在安乐椅上咂吧嘴,他看了看,轻身向外走去。

离开之门关上,达尼兹争开眼,抖了抖,立刻扑向留有余温的床,立刻冰冷,他撇着嘴,神色怪异,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嘴,摔进被里。

他有目的的购了一张船票,卖票的男人沉默而强大。海腥味太重了,他后退一步,这才接过船票转身。在船上,他看见一位明媚的贵族小姐,他有些困惑那双翠绿的眸为何总追随他,贵族小姐的两位女伴,尤其是其中似乎叫佛尔思的那位旅法师,她的目光意外的令人脊背发寒和无端恼怒。怪异,他想。和上船前检票的那位俊美的诗人一般的完全不像海员的海员一样,都很怪异,一切。

他异常顺利的来到白银城,所谓神弃之地。两个高大的人成为他的向导,一者是抱着精美玩偶的吸血鬼,一者是太阳味道的面容稚嫩的青年。在基本走过一圈后他拒绝了他们继续领路的请求,漫无目的的走在神弃之地。

有什么在指引着他,他又听到耳边的低语。街道在逝去,人也在后退,他来到梦中的地方,银月是唯一光亮。他看见有人坠落在前方,于是他也走过去,书卷气的青年已无声息,黑色的十字架洞穿他的心,血在流出、散开,巨大的疲累和痛苦再次袭来,压得他喘不过气忍不住跪下,浑身都在发抖,颤栗使他甚至无法再去看清。

“我主……”他呢喃着,记忆如流水涌来,头痛欲裂。

他想起亚当,想起主,想起十字架,想起所有。他抽出丧钟,对准眉心,毫不犹豫按下。他倒在主的脚边,一如当年虔敬诚信。

轻轻的叹息静止神编写的梦,囚困的章鱼已逃出,梦一点点破碎,入梦的人回归现实,灰雾轻柔的卷起他的卷着重回源堡。

……

“我主。”

他呼唤灰雾中的主人,深褐的眸已流下血泪,还在溃败,灵之虫从眉心的血洞溃逃。

“我主。”

他又一次呼唤沉默的主人,依旧没有得到回应,他于是向前一步,跨越神划定的灰雾的范围。

厚重的灰雾翻滚起来,巨大而繁多的,带有诡异印花的,神的触手席卷而来,从腕上到身体,从一点到全部。他放任神的气息和神力溺毙他,被拖入灰雾深处。

他看见巨大王座上没有遮挡的主人,他沉眠在梦中,他被灰雾送上,温驯的落入神怀。

一同沉睡。

一同沉睡。

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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